累了？怕了？倦了？

wangzhang

一个老头把他枯燥刺耳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强行灌到会议室里每一个疲惫的人的每一双疲惫的耳朵里。
静——除了一些翻书页的声音和那老头口中发出的本不应该算噪音但又确实是噪音的声音。
开会，尤其是无用的大会，有好处的。就是能让你用会议组织者发送的纸和笔，写点与会无关的东西，这同时还营造了一个庄严肃穆的会议氛围。
在这种心安理得中，神经开始跳，思绪开始飞，大脑开始转。
一支廉价的圆珠笔在要冻僵的手指驱使下，在纸面上随意地爬，留下了东倒西歪的一行行印迹。
……
手机突然急促地振动，让圆珠笔在惊愕中停下了随意的脚步。
“喂，您好！”——压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
“哎，嘎哈呢？”
“啊，我开会呢。等下，我出去跟你说啊。”
起身，走到门外，恢复到基本接近正常音量的声音：
“说吧，怎么个意思？”
“周六晚上有空没？安排大家喝点。”
“啥节目啊，就喝酒啊？”
“喜事儿呗。嘿嘿～”
“那行。周六晚上见面再细说。”
……
关电话，回座位。
狠狠抓起战战兢兢趴在桌角的廉价圆珠笔，**它继续制造那些没有目的，没有生机，没有意义的印迹。
那是个带着八岁儿子的三十多岁男人。家散了，曾经很苦，也可能现在也苦着的吧。可电话里那带着一点羞涩的语调，却分明外溢着幸福和希望。
有些酸。
对家的维系，对孩子的顾及，在于有家却没有一点**的人来说，总是最需要想的。
给孩子保留一个名义上完整但实际残缺的家，给孩子铺设一条似乎正常但未必幸福的成长之路。
为了并不一定实际的，甚至有点自欺欺人的目的，在无何止的争吵和永远无法达成一致的矛盾中苟活？
……
大脑还在转，却转的一塌糊涂；
思绪还在飞，却飞的不着边际；
神经还在跳，却跳的心惊胆寒。
……
笔累了。
手累了。
心累了。
让早想罢工的廉价圆珠笔休息。
让那通过麦克风散漏出的原本不应该算噪音的噪音重新挤进更疲惫的耳朵。

上帝，早点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