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呼吸是海

武昌文竹

　　
??多少次婉转回眸，阳光在你清瘦的面颊上碎成无数银白的光点，柔长的发缕紧贴着薄薄的双唇，谈笑努嘴时还透着几分未脱的稚气。
??多少次午夜梦回，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不清的是你，在清浅的睡意里握不住的也是你。
??不知道为何，天天相见，却还是剪不断那尖锐而分明的思念。
??2006年的夏天，搁浅在绵长的时光里，岁月洪荒，回首已是惘然。
??那个初晨的阳光在浅浅的夏意里熹微而明朗，树枝上的新叶舒展着嫩黄的身子，彼此摩擦的罅隙中偶尔滤过几丝细柔的光线，让整个清晨又多了几分暧昧。
??你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在我的视界里的，那一席不短不长的头发刚好过肩，微微卷起的波浪将你的身影协调得瘦小而单薄，让人忍不住心生疼惜。还有那不经意漾开的笑容，俨然一个不染风尘的公主。
??有你的那个清晨，被渲染成一幅悠远的工笔画，让人忘记了时间与自我。
??我想，卑微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吧。关于爱情，除了守侯与等待，真的已别无其他。只是年少轻狂的自己还会不停地想：
??愿以佳年赌亲颜，两心相系为几时？
??2007年，突兀在如水的记忆里，过了百年不遇的旱灾，我的心里已是风雪交替。
??你对那个人的爱，如星火燎原般来势汹汹。瞬间，便把一整片浓郁的希望化成了灰烬。
??从此，篮球场上有了你为他守侯的身影，课间走廊上你凭栏而望的模样孤单而落寞。听说你每天早晨都亲手为他煮饺子，听说你忍着冬天冰冷的寒水为他洗脏掉的羽绒服，还听说你为他时常彻夜未归。
??可终究那个人不是我，否则你的爱情定会有个完美的结局。他肆无忌惮地挥霍金钱，挥霍时间，最后也挥霍掉了你的感情。这样一个纨绔公子，任何事于他而言都是无关痛痒的，喜怒哀乐也只有你自己明了。
??我想，其实你我都一样，痴痴地为一个人守侯，不管风消雨寂，不管日落月升，也不管爱以至荒年，花事尽荼蘼。
??2008年，我鼓足了勇气，试着走进你的世界，可我失败了，就像一开始那样输得一败涂地。
??你肯定不相信，我至今还保存着你春节前发给我的信息。那些属于你的字句，带着你的气息，美得让人忍不住反复回味。
??你说你喜欢篮球，于是我开始关注憨憨的姚明，帅帅的科比，黑黝黝的迈迪。你说你不要悲伤，于是我丢开安妮，丢开川端，丢开所有阴暗的书，开始写阳光的字。
??尽管如此，我们仍是相见无言。
??今年的重庆破天荒的下起了雪。细小的雪粒漫天飞扬，夹在凛冽的寒风里，像无数锋利的刀子，铺天盖地的挡也挡不住。
??我又在步行街上看到你那纤瘦的背影。我顺着拥挤的人流跑，想趁着尚未熄掉的勇气对你说那三个搁在心里太久的字。可最终，你还是被淹没在了攒动的人群里。
??我在广场上坐下来，望着簌簌的雨雪，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好久好久，我已经忘了该怎样为自己悲喜，一切都只因你而波动。
??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灯光打在散落的雪上，晶莹剔透，像极了人的眼泪。
??欣欣流荧扑漫雪，无奈心生千千结。
??不管怎样，我都知道自己逃不掉，因为你的呼吸是汪洋，早已填满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