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

武昌文竹

??找座小山，没有世间烦恼，扫落花为乐，以清泉煎茶。唯一间草房息身，在经意不经意之间，浅尝古人的悲欢离合。邀清雅之士与明月对饮，偶有老翁来访，赠亲自酿的桂花酒，相视而笑，无太多寒暄，但尝无妨，好与不好直言于表，晴朗之日，邀老翁晾晒绝世古籍，摊于千年磐石之上，旁有清泉一潭，桃花树一片与桂花树相对，潭的一边是桂花香，一边是桃花香，这样的水，可洗去世间烦恼与忧愁，洗去红尘的污垢，兴致所致可拾落花做红泥小炉，温暖草房，栖身于此，拿金边小笺，着以小篆，可以赴酒约，可以践情约。开数旬老酒，与红泥小炉对饮，邀清风入房，只作歌舞之声，以黑夜为幕，明月为灯。
??不多时那老翁邀我去小酌，寻了路，径自去了，提桂花酒一坛，小菜一碟。款款步行于崎岖小道，微风夹桃花片片，落于脚下，只添惬意之感。晴朗日，微风阵阵，桃花为我铺路，有酒约可赴，岂能不畅快，这步子都轻盈多了。小道是曲折延伸至老翁门前，以活竹子做篱笆，中间雕一两扇小门，上以茅草为盖，门左右郁郁葱葱，门似活物一般，极其入画。想来这老翁也非常人，自惭不如。两间草房，一间用草绳系了门环，另一间虚掩，另有炊烟屡屡，想必老翁正在做小酒之物，院落中有古树一株，不分品种，绕树之藤盘曲而上，满院竹叶，微风过处，莎莎作响，夹着落花，绿红相间，滚于地上，原来这滚滚红尘，在这幽静之处也不舍地里去，径自在老翁闲居之处作欢，老翁啊！老翁，只知逃了这红尘，哪知那红尘却随了你而来，与你为伴，却不知身在红尘之中。老翁寻声而来，满面皱纹掩不了住轻盈。
??二人相视而笑，径自寻了石凳对坐，斟酒酌来，一言一语直到红霞满天，谈闲居之乐，话离别挽留，却不知老翁何时遁入山中，问草绳系茅屋之物，只浅笑作答，知趣不再追问，如此直至酒罢作别。
??隔几日，自酿桂花酒开坛之时，想起老翁，想借赠酒之机前去探望，沿小道而去，那日的记忆便寻了路而来。
??不久至老翁门前，但只见院门敞开，院内竹叶平铺至膝，迟疑之时，拨开竹叶，只见一堆发霉古籍，从草绳系的茅屋，散置整个院子，至此才明白，当初老翁为何只浅笑不答，只是这满院的珍藏，老翁怎肯弃之而去，也许正是这满院的霉气让老翁也倦了这潜居，无奈弃之而去，怎奈得，这清欢的精神寄托，也随了这尘世变了霉，霉的无法救药，于是才和这潜居告了别，那是怎样的老泪纵横，从年少开始寻觅至老也没有找到自己的归所，还是要在山与山之间奔波，这不又遁了红尘！
??只是从此，无人再品这桂花酒，晴朗日，无人相助晾晒，无人于我酒后话别，分享潜居之乐，我不再寻了桃花路而去，独自于潭水洗尘，对红泥小炉小酌，听风吟，对明月，在千年磐石上对影安慰。
??于是我也成了老翁，渐渐不再晾晒，等发霉也弃了离去！老泪纵横踩着落红寻找下一个山头，而我的古籍不是被竹叶埋葬，偏偏是满院的红花，我苦苦逃避的红尘淹没了我的过去，我的理想。只是没有人会拨开红尘看我发霉的一切，老翁幸运，还有我这样的去拨开他抛弃的尘封的过去。
??寻了路，
??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