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开的季节渐去渐远

武昌文竹

??院子里种了很多种类的树，熟悉的也便熟悉了，不熟悉的也懒得去问。那究竟是什么树，对于我来说，好象并不是很重要。
??而合欢，一直就站在我必经的路上，我却不知道它就是那个叫合欢的树，也从来没打问过它的名字。它总是静悄悄地绿过，又静悄悄地红了，用它高大的肢体和郁郁葱葱的树冠，为我，也为所有经过它身边的人，撑出一条林荫道来。这样的林荫在这个城市已经是很奢侈了，虽然不是很长，但，有总归要比没有的好，我不敢要求它长点，再长点，因为路总归会比它长，而它脚下的路本身就很短很短。
??在路的终点是一**开阔的青石地面，每天都停满了颜色和型号各异的车子，豪华的，或者普通的，对于我来说，永远也分辨不出。确切地说，我是个车盲，正如我无视合欢的存在一样，我自然而然地无视着车的档次。有时候会被人笑，我也便淡淡地笑着，我知道别人在笑什么，别人却未必知道我在笑什么。
??或许，时光它太容易消逝了，而记忆也会跟着隐去，好象有很多年的样子了吧，我就这样走在这林荫下，常常会随手摘一枚合欢的叶子，在指尖转几个圈，慢慢地开始一种很古老的游戏。我想，我是喜欢合欢叶子的，它们两两相对地排列着，很小巧的样子。做这个游戏的时候，很多人会以为我是在摧残合欢的叶子吧，但我还是乐此不疲，隔一片叶子，摘掉另一片叶子，将它们原有的对称打乱，然后看残留叶片的单双来决定一些事，或者什么决定也不做，只是习惯了这样，才这样。
??这个夏天似乎和别的夏天没什么两样，也许会和许多的夏天一样轻轻飘过，不留下任何痕迹。但突然的一阵风，却迎面而来，顺风而来的，还有飘落而下合欢花，让我措不及防地嗅到了它淡雅而悠长的花香，伸出手，一枚毛绒绒的花就落在了我的掌上，看着它绯红的颜色一点一点地晕开，直到渐变为粉白的花蕊，那么自然，那么妥帖。我呆呆地端详着它，仿佛在打量着一种心事，就这样举着它送给我的一个朋友，那朋友一看就兴奋起来，哪里来的合欢花？真香！我呵呵一笑，它是天使，偶然落人凡尘之掌，就这样简单啦。
??之前，我一直忽视了合欢的存在，也许是因为它一向都在静静地开放，静静地芳香，从来也不张扬自己。当那个绚烂的花开季节渐去渐远的时候，当人们不再关注有什么花开了，或者不开的时候，合欢花却兀自开了，将一种精致而典雅的美慢慢呈现在人们的眼前，此时，一切的声色都变得俗不可耐，一切的奢华都化为粒粒尘埃，随风飘散。我实在是不能说不喜欢合欢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