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舞台

武昌文竹

一天中有多少人无意间闯入，又有多少人悄悄地离开。我躺在这个遗忘的角落慢慢呼吸，回望灯光下拉得斜长的身影，徒步走过虚无的世界。黑暗继续，眼神冷漠，思念继续。
　　其实我并不擅于写字，我无法跟着思绪流泻，所以我一直徘徊在空洞的迷雾森林中，夜夜听着虫吟，夜夜看着风从身体吹过。感觉着身体的漂移，感觉着灵魂扭曲地支离破碎。我出没着文字锋利的边缘寻找答案。
　　我曾经答应一个光着脚丫奔跑在寂寞的天空下寻找爱情的女孩，为她写一些文字。可是最终我没有完成，我望着她清澈依旧的眼睛，我说对不起，我的文字太苍白，只有黑白两种色彩，并不适合你。
　　说好了，再见的时候，我们依旧是朋友，不再哭泣，却还是忍不住流下了泪滴，只为她的那句话“你的世界依旧黑白。”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写字了，我希望你们能够忘记这段故事和那些受伤的人。
　　我一天天沉沦在自己建造的王国中，看着璀璨的生命划过天际，接近死亡，留下废墟。我守望着生与死，那些宿命摆在眼前的世界中轮回幻灭；我探询着永恒的爱，是否能够穿越千古，留下缠绵悱恻的画面。
　　泛白的天空只剩下华丽的悸动。空旷的舞台，帷幕下的身影期待掌声响起来。梦想的大海，一段青春被迷茫地掩盖，心情袒露在破碎的年轮上，失忆慢慢记载。
　　你听寂寞在唱歌，歌声好落寞：挽回荡气回肠的释怀，永无休止的爱情游戏，复制着离愁别绪的滋味。漂移过海的躯体，为死去的心献上永恒的挽歌。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那些人的面前是没有尽头的路，他们找不到逗留的理由，眼前飘飞着柳絮，牵引着蠢蠢欲动的痛楚。他们怀抱孤独，却眼泪温柔。
　　如果良心冷却，心脏会不会复活，辗转问了一千人。他们说，当历史成为传说，传说又变成神话的时候，你会知道结果。乡间牧童悠扬的笛声已遥远，红线牵住狂乱的心跳，手背覆盖苍凉的梦魇。
　　蓦然间失去一切，身边是一个个陌生的面孔，想起那个十分寂寥的草原，空旷地只剩下刺骨的寒风。寒星点点，象记忆中某个人的眼睛，清澈依旧，对我淡淡地笑。她说，你的歌声是灰色的。再次睁开眼，我看见的是灰色的天空。
　　不是所有的感动都有始有终，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到笑容。听着《人间》这首歌，看着心爱的人和他人欢乐地走在一起，然后告诉自己，喜欢一个人，她的快乐是自己最大的祝福。眼睛却时常地刺痛，对着清冷的月光，大口大口地喝着酒，湖水向同样的方向流去。原来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忘记。
　　一个人被无边的冷漠湮没，黄沙一寸一寸地将他埋藏，绝望的眼神追随着远去消散的云，世界的瞳仁在瞬间擦亮。谁为谁歌颂，谁为谁效忠，我们都在等待一个梦的诞生。
　　秒针在嘀嘀嗒嗒地走着，没有终点绕着圈子，在能源耗尽的片刻而短暂停驻。告诫自己不要走得太近，心靠得越拢，到最后伤害越深，游牧人最终的结局。
　　很久以前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安静下来。听着她颓废的歌声。看那些关于寻找、记忆或者失去、救赎与等待的电影。找些微小的感觉刺激不断麻木的神经，下一分钟继续沉寂，感觉玻璃心碎闭幕。
　　我可能没有机会品尝你为我做的菜。预言就像真理一样被证实，那次成为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她递给我一盘磁带，回忆的时候拿出来听听，里面录着几首见证我们一路心情的歌曲，从《飘摇》到《勇气》、到《相遇太早》、《约定》、《流年》，最后到《分手快乐》。她清唱的声音还是那么甜美，到最后一首，她声音沙哑地像撕裂的缎子，无边的忧伤再压抑不住，只剩下她的一片哭声。她说，我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你，那段时光驻扎在记忆中，没有人能抽走。她走了，我们没有说再见。她又转过身，你一定要快乐地面对生活。
　　抬头面对着**的文字，低头亦是如此，这个国度随时敞开着大门，为我疗伤。我从中记住了一句话：遗失的未必是不幸，留下的亦非精彩。世界再大，也只要求一点点。
　　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一百年后没有你也没有我。古老驿道，传来阵阵铃声，扑簌的泪水，溅起了灰尘，开成一朵美丽的曼佗罗花。
　　空旷的候车厅，扬声器传出火车到站的消息。站台边是萧索的夜摊人来回走动的身影，叫卖声显得有气无力。一声长鸣，视线里是流质下浑浊的黑土地。钢轨接触间发出沉重激烈的响声，闭上眼睛，重复念着：不要问我从哪里来，不要问我将去何方。我只是一个游灵，路却迷茫而清晰地印在脚下。
　　那天迎来了冬季的第一场雪，看着那些年轻的身影手拉手从眼前走过，一脸单纯懵懂的快乐。耳脉悄悄地滑落，还是那张专辑《将爱》，一个人在孤独地歌唱，一个人在孤独地聆听，几个年头一直沉浸其中。旋转的木马让我忘了伤，忘了痛。
　　朝花夕拾杯中酒，寂寞的人守在风雨之后，醉人的笑人的有没有大雁飞过菊花插满头。象是一个寓言故事，主人公没有结局地徘徊在冰冷的雪地中，雪人开始融化，眼前挂着晶莹的水滴，断了线似的下坠。
　　夜色的温情渐渐消退，破旧的屋子挂起了灯火，天边悬着孤寂的星星，发出荧荧的亮光，蔓延永恒的绝望，如同华丽的骊歌。
　　看谁看懂，想谁想痛。我轻轻地问，天堂塌陷的时候，我们能否再见。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不需要用它寻找光明，只想借着赐给的色彩，披着那个永远破碎的梦，轻盈而沉沉睡去。在梦的彼岸，倘徉于夕阳、掌纹、蝴蝶、树林、花草、冷月之间，尽情舞动世外的靡靡之音。
　　一曲歌声停止，一段往事麻痹；一缕音乐响起，一种心碎的棋子。天籁下，我们唱着来世纪最后的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