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

飘雪

站到这里的前一秒，我曾设想过等待我的是什么，很好，如我所料，所以的人表情虚伪中是那样的不屑，当然有一个人是真诚的，林伊，这个公司的总经理。
    我曾经是某大公司的营销经理，待遇好得可以让许多人喷血，我以为我会就此安定下来。出我所料。林伊在见过我一次后，开出不敢想象的天价请我跳曹，没有谁和钱有仇，我也一样。

    办公室很大，布置得很漂亮。我轻笑，原来林伊喜欢这种风格。
    我的助理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我想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她将文件放在我桌上的时候， 欲言又止，于是我耐心的等。
    终于，她说：“经理，你的睫膜膏很贵吧？”
    我笑着说：“我从来不用睫膜膏。”
    她也笑了，透着和林伊不一样的真诚。
    突然觉得对她很熟悉，恍然记起，很多年前，我和这个叫芩语的女孩一样。

    工作结束。我推掉了林伊的欢迎餐。回家。洗澡。喝酒。抽烟。
    然后对自己说，宝贝，你喜欢陌生的环境吗？
    天上有星星，看来明天是阳光普照。

    我曾经所有的愿望是，25岁的时候一定要把自己嫁出去。可现在我已经26岁了。26了呀，已经开始需要用钱来维持年龄的面具。可是婚姻依然离我无穷无尽的远。每次做面膜的时候，我总能清楚地感觉到，我在一点一点的变老。变老意味着离死亡有一种近乎绝望的近。我肯定我不怕死，那我为什么还是如此地怕变老呢？
    每天重复着亡命地工作。林伊说，请我一个人当他请三个。周围的眼神充满了敬佩和少许的喜欢。这对我来说已经够了，因为我不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人。不过我还是想笑，我又一次摆脱了花瓶的嫌疑。

    偶尔，丢掉车子，一个人走在这生活了8年依然陌生的城市。看车水马龙，听人来人往。任风吹起我的长发，漫无边际。我知道我的生活注定会这样，没有任何悬念。

    偶尔掀起的一点涟漪,是我生活中唯一的幸福和全部的痛苦.
    挂掉电话，岑语用近乎夸张的表情看着我，我知道，第一次，我展示出如此女人的笑。自信地说，一个成熟女人所有应有的美丽被此刻的我全部印证。
   “岑语，告诉林伊，今天我得请假。即使扣掉我这个月的薪水，甚至丢掉这个金饭碗，决定依然不会改变。”我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迈着大步往门外走。
    抬头，和林伊对视。他看我的眼神。失望兼着满足。一瞬间，我的心微微疼痛。
    “对不起，林伊。今天我必须请假。这些工作明天我一定搞定。”我尽量躲着林伊的眼神。
    林伊用极低极低的低到我都差点听不到的声音说：“你知道现在的你有多美吗？”
    我惊谔，甚至怀疑我的耳朵是否又在欺骗我。
   “你早该休息了，免得不知情的人还说虐待员工。你去吧。”林伊用很大很大的声音说。自然，所有人的眼光聚集到我们两人的身上。
    我逃出了办公室。
    来不及回味刚刚发生的一切，因为接下来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换衣服，做面膜，弄头发，布置房间，还有还有，我一时无法记起。
        

    微笑，用心地微笑。拥抱，紧紧地拥抱。重逢，阔别已久的温柔。
    “你总是给我惊喜，看来岁月永远无法在你的脸上留下痕迹。”胤用他我最熟悉的声音说。
    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14岁闯进我的世界，占据了我所有的青春全部的记忆，根深蒂固。
    千言万语，我只能轻轻地说：“胤，我想你，从未间断。”
    万籁具寂，我被抱得更紧。
    其实我多想说，我在变老，只是你永远相信华丽的童话，没有勇气揭开残酷的现实。

    小心翼翼地牵着他的手，小孩般地张望有他在的世界，没有把握地炫耀自己的幸福.毕竟用水做成的美好，是如此轻易的就能流走。
    望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有那么一秒，我以为我走进了围城。然而神游结束，明白只是水中月。
   我笑了：“胤，我做的菜真的有那么难吃吗？”
   “就是太好吃了，我无福消受呀。听话，出去乖乖地等着让你终身难忘的美味。”胤拿着锅铲将我赶出了厨房。
    静静地坐着等待，暗笑自己，在他面前总是如此听话，忘记字典里还有个词叫“拒绝”。

    “还在发什么呆呀？你没闻见香味吗？快来帮忙端出去呀。小心我剥夺你享受的权利。”胤得意地对我奸笑。
    “遵命就是了，干嘛这么凶，小心我收你住宿费。”我回敬。
    相对而坐，菜的确很丰盛，可我们都没有动筷子。霎时，沉默蔓延整个房间。
     预料之中。
     胤小心地打破沉寂：“快尝尝，能让我亲自下厨的人不多的。”
   “可我也不是唯一一个让你下厨的女人。”直截了当，没有隐藏的想法。可又怕等待我的是长时间的沉默，于是假装轻松：“不过我已经很荣幸了，吃吧，凉了，就前功尽弃了。”
     只要有眼睛，就知道此时的我演技有多烂，然而胤却如此配合，对我温柔地笑，热情地给我夹菜。
     我只有低头，他的笑，让我痛彻心扉。